第(1/3)页 车队过了桥,算是彻底钻进了老林子的腹地。 这地方连个正经路名都没有,地图上也就是一条若隐若现的虚线。 路面全是那种大坑套小坑,大解放那硬得跟铁板似的悬挂,颠得人五脏六腑都快移了位。 车灯像两把利剑,在漆黑的林海里劈开一条极窄的生路,两边的松树黑压压的,枝丫像鬼爪子一样往车窗上挠,发出刺耳的刮擦声。 天上下起了雨,打在前挡风玻璃上噼啪作响。这鬼天气,说变就变。 “二叔,这路也太难走了。”彪子把着方向盘,两只大胳膊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。 车轮子在泥坑里打滑,车尾巴甩得跟扭秧歌似的,几次都差点滑进旁边的深沟里,“照这个速度,咱天亮之前能到吗?那个安德烈要是等急了,会不会撂挑子?” 李山河睁开眼,看了看手腕上的表。凌晨三点。 “撂挑子?他不敢。”李山河从怀里掏出个军用水壶,灌了一口烈酒,把那股子往上涌的困意压下去,“这老毛子现在比咱们还急。他在那边的日子不好过,这批货要是到不了,他那些等着盖房子的上家能把他皮给剥了。再说了,咱手里攥着他最想要的东西。” 那个帆布包就在李山河脚边,里面装着的不仅仅是给安德烈的尾款,还有两根从黑市上淘来的大黄鱼。 这年头,卢布贬值得比废纸还快,只有黄金和美金才是硬通货。 安德烈那个贪财鬼,只要闻着钱味儿,别说等一晚上,就是让他在雪地里趴三天他都干。 “二哥!后面的车陷住了!” 对讲机里传来魏向前焦急的声音。那是花大价钱买来的摩托罗拉手台,信号断断续续的,夹杂着电流声。 李山河眉头一皱:“停车。” 他推开车门跳下去,那一脚直接没到了小腿肚子。外面的风雪比刚才更大了,雪花像扯碎的棉絮一样往领子里灌。 第三辆车的后轮子陷进了一个泥坑里,半个车身都歪了,轮胎空转,甩得满天都是黑泥。 一群半大小子正围在车边推,一个个脸憋得通红,但这几吨重的家伙就像生了根一样纹丝不动。 “都起开!” 李山河大步走过去,脱掉那件碍事的皮夹克,只穿着单薄的衬衫,那一身精壮的肌肉在寒风中绷紧。“彪子,拿钢丝绳!头车拖!其他人去路边找树枝子石头垫轮子!” 这就是主心骨的作用。刚才还乱作一团的人群立马有了方向。 强子带着人钻进树林子,不一会儿就抱着一堆枯树枝跑回来。彪子把钢丝绳挂好,那股子蛮力看得司机直咋舌。 第(1/3)页